０８３　在那高高的山冈上

秦明扬的声音高扬而起。

“杀呀，兄弟们！”

他的枪响了，正在围攻孔玉的一个鬼子的天灵盖被揭开了。

他叫起来：“我杀死了一个鬼子啦！”

“啪！”他的枪又响了。

一个兴奋得哇哇叫的鬼子嘴里面惯入了一颗子弹。

“啪！”

“日本鬼子，来呀！我给你勾魂来啦！”

他越打离孔玉他们越近，那枪的击发越快。

终于有鬼子沉不住气了，分出几个人，嚎叫着向他扑来。

秦明扬那个高兴啊！

“天堂有路你不走，地狱无门你钻进来！”

他边吼手指扣住扳机不松，“哒哒哒哒！”

一梭子弹扫射过去。

人从崖上飞扑下去，半空中一把抓住一颗树枝，身子一卷上了树。

声音高昂地就在战友们的耳边响起。

“杀得好，文冒孝！我杀左边的，你杀右边的！”

“啪！”的一枪，子弹近距离从那鬼子的背部穿进去，从前胸跑出来。

右边的鬼子要发狠，那文冒孝只一把抱住他的头，来了个头碰头。

就象铁锤砸西瓜，那鬼子的头破了。

“哈哈，你狗日不知道文铁头啊！”秦明扬大喊：“铁头，我和你配合，咱们杀回去！”

文冒孝把那从小到大练了二十多年的铁头一甩，回身一头闯回去。

这下子鬼子可算是碰上一个煞星了。你杀他吧，那秦明扬的子弹要杀你，你不杀他吧，那文冒孝文铁头活活就是来吃人的，匕首舞，拳头飞，铁头撞，没一样你粘着不要命的。

这一路好杀，一时节所到之处，日本鬼子纷纷丧命！

侦察员们在秦明扬的不断吼叫中，杀声四起。

杨维乾可不喜欢说话，他甚至根本没有进入刘剑他们的死搏战场。

他就在两百米上的一个岩上立住了，一舒枪：“老伙计，今天我让你把瘾过足！”

鬼子的照明灯，让杨维乾的狙击目标，明明白白的。

战友们的死搏让一个个鬼子把各个部位亮出来，任由他选择目标。

他舔了嘴唇，立刻就开始了。

战场不允许他在摆个架势，他是从右向左，每六秒钟一枪，有节奏地击发了。

他试过自己的射击精度，三百米距离，每六秒钟一发子弹，他的准确率是每二十发，打中１９６环。环境是雷雨天。

日本鬼子这一刻在他眼里，全部成了靶子。

他把靶心定在了鬼子的心口，这当然不是他平日狙击的位置，但是，这样保证了他的每一枪都击中目标。那怕是鬼子动了一动，哪怕是他被一个虫子扰乱了一下视线。

一圈过去，两分钟时间，二十发子弹。

他长出了一口气，二十个鬼子或毕命或受伤，失去了战斗力（至少负伤对侦察员们已构不成威胁）。

整个鬼子的阵形全乱了，侦察员们的攻击力大增。

他再次压上了子弹，再次举起了枪．．．．

唐萧是一个不轻易动怒的人，但是他看到的第一眼，就是一个负伤的侦察员拉响了手雷，与敌人同归于尽。

他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，人若一阵风从山上飘了下去。

唐萧杀人也是那样轻揉，但又是那样的迅捷。

一把匕首一把枪，他左右手一手一样，被他玩到了及至。

一枪点出是啪的一声枪响，一匕首划过是一抹鲜血。

那山上的孙**更兴奋了，提着枪也杀了下来。

侦察员们全都奋起了精神，扑向鬼子。

欧阳白一匕首砍下了最后一个鬼子的头颅。

猛回头，一抹脸上的血，声音嘶哑地道：“另外两个小组，可曾突出去？”

唐萧道：“没有！头儿命令我们到２号营地汇合。他和杨维乾分别去支援他们去了。”

欧阳白嘶声道：“我和唐萧一人带一个小组，分头去支援。孙**带领伤员道号营地！”

山藤大佐看到又是两股志愿军扑向两边树林里，不由心中一凛。

树林中的情形，由于两方的人杀在一起，加上树木遮挡，他看不清楚。但是，这么久还没看到一支日本突击队冲入营地，他的心开始悬了起来。

他咬咬牙：“炮兵分队，狙击分队，爆破分队，分别向１、２、３号地区进攻。”

但是，他发出的这个命令已经晚了。

因为得到欧阳白和唐萧的支援，侦察员们终于突了出去，消失在茫茫的森林里。

“八格！”山藤大声地骂着人，他很气愤，或许他并不在乎死了四十多名，伤了近六十名士兵。但是，他不能容忍的是，居然让他们逃脱了。

不过，最后他还是笑了起来，因为他得出了一个判断，志愿军人不多了。

他从牙缝里蹦出字来：“谁也改变不了皇军的决心！”

２号营地在一个高高的山冈上。

侦察员们陆续到来，巨大的牺牲摆在了大家的面前。牺牲了十几名战友，总共还剩下二十四人。唯一让秦明扬心里有一丝安慰的是，何平常被背了回来。背他的侦察员外号叫骆驼。他身上有四处伤，但是，何平常身上没有。

秦明扬抱着何平常和骆驼，一连声地：“好，好，好！”

但是，弹药却因为只有消耗，没有得到补充，开始出现危机。

大家把弹药集中起来，重新分配，也只有平常弹药量的三分之一。

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来，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
天渐渐亮了。

负责炊事的彭大汉，把鸟肉和山菇一起炖好，大家也吃得无滋无味，无言无语。

就是那秦明扬也是一言不发，甚至连东西也忘了吃，在那里发愣。

欧阳白抱着何平常过来了。

欧阳白把自己的手和何平常的手，还有秦明扬的手握在一起。

“头儿，鼓起勇气！我们需要你！”

秦明扬慢慢地回过头，突然笑了。

他一把把欧阳白和何平常一起抱了起来，打着旋子。

侦察员们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头儿。

秦明扬放下了他两，把食物三两下全塞入嘴里。

抹抹嘴，一下子站在了山冈的最高处。

太阳出来了，把他的脸染得通红。

他大叫一声：“同志们，战友们，兄弟们！我们牺牲了战友，我们没有足够的弹药，我们面临着鬼子的进攻。也就是说，我们面临着巨大的困难！我们怎么办？”

他停了下来，眼睛一个个地与战友们交流。

他的声音更大的响起来：“我们有退路吗？没有，退路就是死亡！”他激动地一挥手：“但是，我们从来都没被日本鬼子打倒过。就是当年在太行山，那样的苦难！比我们今天艰难一上百上千辈！你们知道，他们是如何走向胜利的？”

他再次挥手：“我来指挥大家唱个歌！我们都是神枪手，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．．．”

顿时，“游击队之歌”，响彻了高高的山冈。